她哭的很无助，封衍的手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，很快，泪水就已经把他的衣服浸透了。
封衍将她抱了起来，可是苏小婉却死活都要待在停尸房外面。
“封衍，我想一个人静一会！”
封衍坐在一边，他没说话，也没离开。
生老病死。
那还是他无力的。
就像是当年，哥哥离开一样。
天下起了大雨，啪啪的打着窗户，在这个阴森森的地方，风声雨声此起彼伏。
苏辰辰是在几个小时后赶来的，封衍看着他西装笔挺的样子，没说什么，苏辰辰走到苏小婉身边，见着她目光空洞，喊了几声姐，也同样没什么反应。
“让她静一静吧！”
“好！”
这一晚，两个大男人都这么安静的坐在那里陪着苏小婉。
苏小婉外婆的丧事，基本上都是封衍处理的，她一个女孩子，什么都不懂。
上午，殡仪馆打来电话，让他们去领骨灰。
苏小婉和封衍赶过去的时候，原本一直闷闷沉沉下着雨的天，突然间放晴了。
还出了彩虹。
骨灰盒是外婆喜欢的颜色，端庄大气，见着的时候，苏小婉就觉得她会喜欢。
外婆这辈子，如果不是因为苏正的出现，大概不会这样，现在这会儿，估计是个闲来无事，晒着太阳的老太太。
可人这辈子，会遇到什么样子的人，谁也不知道。
如果轻易能避开的话，就好了。
这几天一直穿梭在殡仪馆，苏小婉基本上熟门熟路了，她去往那头，工作人员取出骨灰，他看着那原本活生生的一个人，此刻却只剩下一些尘。
硬逼着的眼泪，没哭。
他知道外婆不喜欢她哭，所以从来的路上到现在，一点眼泪都没掉。
手捧着骨灰，她的手都在颤抖，那是她的外婆……
苏小婉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心情。
“外婆，我们回家了——！”
丰镇其实并不是外公和外婆的故乡，但外公葬在这里，生前，外婆一直说，以后离开，要跟外公葬在一起。
外婆的亲人就只剩下苏辰辰和她，下葬的时候，天还是跟很早以前一样，阳光很暖。
苏小婉抱着那骨灰盒，感觉那暖意照耀在她的身上，觉得像是当初，外婆牵着她的手一样。
还是暖暖的。
苏辰辰没见过外婆，但是看着那墓碑，那冰冰沉沉的枷锁，锁住了那两个人。
封衍原本想着让老太太葬在风水宝地，可苏小婉却坚持让她跟外公在一起，外婆生前没有什么故人，也都是村里的来上了几柱香，磕了头，就走了。
“辰辰，你也回去吧，我跟封衍在这里再呆会！”
苏辰辰看了一眼封衍，跟着程蔚蔚一起走了。
三步两回头，程蔚蔚跟着他的步子，“苏少爷，您的事情，少爷让我提醒您，别做太过分了。”
“我有分寸。”
程蔚蔚还想说什么，却最后还是没开口。
大抵，他是一个成年人，做什么事情，都该有自己的想法，如果又能左右的事情，那么，也不会如此费心费神了。
“我的事情，还请你们可以替我瞒着姐。”
“尽量。”
程蔚蔚也不知道该不该帮，可如今苏小婉的情绪并不高涨，烦心的事情，还是不要再继续惨杂了吧。
微风习习，吹拂在苏小婉的脸上，并没有之前如刀子一般，像是温暖的手，紧紧的抚摸着她的脸颊。
尘归尘，土归土。
最后，什么都抓不到了。
墓碑石上，是外婆生前的照片，苏小婉看着那照片，跪在地上，“外婆，以后你也不会孤单了，外公会陪你着，你想去什么地方，就让外公陪着你。”
她的声音轻轻的，“你不用担心我，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，如果我照顾不好自己的话，封衍也会照顾我的，毕竟，我现在是小富婆了嘛，封衍要是欺负了我，我就休了他。”
良久，封衍盯着她，弯下腰去抱着她冰冰凉凉的身体，“时间不早了，我们回去！”
“嗯。”
苏小婉靠在他的怀里，下山的路上，她还在喃喃自语。
“外婆肯定没走，她只是换了一个方式陪着我，你看……那边的星星。”
星星很亮，是封衍见过，最亮的。
……
苏正来了病房才知道，那个老太婆死了。
意料之外的事情。